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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 斌 (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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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3年,我泪别襁褓中的幼儿,离开故土,只身来到西南边陲云南。此后的日子,一心挂两头,手头忙于从零开启的事业,心头牵挂在家的老小,未曾想,这一别就整整三十个年头。
如今刚而立之年的吾儿,终于放弃城里安稳的生活,选择接手我呕心沥血打下的“江山”。让我才有了归隐故里的筹划,才有了融身于故乡山水人文的机缘。现在,儿子已娶媳生子,小家早已从小镇宽敞的别墅迁移到城市小区。为照顾孙儿,我住进了高安市行政中心附近的小区,有大把的时间欣赏新区的恢宏建筑,闲逛繁荣热闹的大型商城,观摩有史以来首个过境高安的高铁站,这对于恐高怕坐飞机,自驾车又上了年纪的我来说,简直是天大的福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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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别晚秋,初冬深情款款而来。她是多色调的:深绿、枯黄、橘红、蛋白……她又是忙碌、欢快的。不信你看——
一垄菜苗青
初冬,农村广袤的褐色或红色土地上,勤劳的农人们正抓时抢刻,在田间地头、房前屋后的空地,播下各色蔬菜种子;城里人偶尔发觉一点土地“边角料”,便乐颠颠地侍弄起来,不仅仅为了收获的乐趣,还是为了舒筋展骨,强身健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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炊烟
是童年的记忆
是儿时故乡山村
最具生命和影响力的植物
炊烟
是乡愁的记忆
是母亲亲手栽种的
茁壮成长的思念与亲情之树
炊烟
袅袅娜娜、扶摇直上
在童年仰望的眸子里定格
在游子的梦里梦外翩跹起舞
炊烟
轻轻地飘过故乡的天空
浸染、漂白了母亲的满头乌发
悄悄地根植进了我的血脉与肌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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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汤 青 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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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有个说法,耳聋命长。耳聋心静,眼瞎心明,我想是有一定道理的。只是奶奶的耳聋让我有些费解,心静和心明并不会产生任何经济效益,光自己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钱,何况操持家庭和照顾孩子。奶奶的耳聋,却是能创造经济效益的一种“聋法”。
大概是在我读小学时,奶奶的听力就开始明显衰退,但是她身子骨十分硬朗,照顾起我们这些孙辈来不在话下。奶奶每天早起,都要用圆筒卷梳精心打理她烫卷的头发,她是个十分精神和讲究的老太太,每隔一段时间会在家烧几大壶热水,用在菜市场买来的黑色染发膏自己染黑头发,现在想起来真是十分麻烦,烧水得用煤球火,染发膏糊一手。好在奶奶精力充沛,上午每天雷打不动去各个超市搜罗物美价廉的新鲜食物,做饭、刷碗、收拾洗涤,下午还偶尔约上几个同龄麻友去搓几毛钱的麻将。正是这样一个精神利落的老太太,耳朵开始间接失聪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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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故乡,转瞬又是秋天。周末,老何邀我去古阳寨村采摘猕猴桃。提到猕猴桃,我的思绪不由飘回儿时古阳寨山里。
故乡的山里生长着许多猕猴桃。春天,猕猴桃藤的枝条像触角一样爬在粗壮的树枝上,抽出新枝,长出新叶,蓬勃向上,不久就郁郁葱葱,遮天蔽日。
初夏,猕猴桃花盛开,漫山遍野一片洁白,颇有“梨乡三月飘雪花”的意境。抬头远望,只见青松翠杉开着一树树白花,美极了。走近一看,才知道那是猕猴桃藤的枝条攀附在树枝上,盘根错节伸展开来,纷纷扬扬、洁白如玉的花朵一开,自然就变成了一棵棵花树,令人叹为观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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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子
土得掉渣的名字
没有从地方志里掉下吧
那台老掉牙的石磨
还有邻里之间的琐事可以磨吧
小小的村子
用几瓢月光就能浇完吧
那些冬眠的虫声
依然会发芽生长吧
依然会把村子
拖过二十四个节气吧
故乡,应该是别来无恙
否则刚从故乡吹过的风
会吹落我的眼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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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可当成风景看,却难忘史愧清谈。
折肱仍做擎旗手,挑月不输曝背男。
花戚戚犹心戚戚,天蓝蓝更水蓝蓝。
浪摇波撼听如是,号子声高一二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