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筑的这场花事是谁挑的头,还真不好查探。
记得最先是一些长寿花,开得小巧而精致,但它们并没有成大势。还有兰花,也是先开了的,便是如今也还在陆续地开。我记得好像蟹爪兰也风行过些时日,只是它的花有些单薄,并没有起到领袖的作用,等紫色的鸢尾冒出花苞它就先行谢幕了。
但就花事而言,本就是大家伙儿的事。你追我赶来来去去才能显出络绎不绝的热闹劲。谁走了谁来了,都是这场花事的注脚。
花们都很倔强,即便遭了风雨雷电冰雹,也是不肯认输,逢着雨晴的间隙便要绚烂出一片花团锦簇。瞧着这边满地落红,那厢已是幼蕊丛丛。花是开不败的,光看那不停涌出的花苞,你就会明白,当生命要绽放时,任什么阻力也挡不住。
谷雨这天,花们达到了最佳状态,于是一场花事就这么定了性。用蔷薇科的芬芳与艳丽奠基,鸢尾持续它高贵而冷艳的紫,不时切换香雪兰慈姑长寿花酢浆草的来去,再等待朱顶红的盛开,这是节气给的底气。
葡萄藤和非洲凌霄以及爬墙月季已经长成了一堵墙,它们互相纠缠着沿网栏攀上了凉亭,并顺势向房顶进发。每日里与它们厮混在一起,感觉自己都成花草了。
窗外蛙声开始变得聒噪起来,季节深了。谷雨如同春天的压轴戏,想拿出最好的故事来给光阴添个好剧本,可剧本里的主角太多,万物皆是传奇。
可惜,少了写诗的人,我说的是那种心净得如草木一般的,写诗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