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春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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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地坛探寻写作的意义 杨晟宇

整理书柜时,我又翻开了《我与地坛》。十多年过去了,书中熟悉的字句,又一次给我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。

初读《我与地坛》是在高中时期,史铁生向我介绍了一个历经沧桑的古园,那里承载着他的绝望与重生,也寄托着他的希望与遗憾。书中基于苦难背景的文字,满是与命运抗争的昂扬,亦给予了当时的我无尽能量。如今再读《我与地坛》,我才发觉,这不仅是对生命意义的歌唱,更是对写作意义的探寻。

在地坛,史铁生总是会交替地思考三个问题,除开生与死的问题外,第三个问题便是,为什么要写作?

“为了让那个躲在园子深处坐轮椅的人,有朝一日在别人眼里也稍微有点儿光彩。”这是史铁生最初的回答。在决定好好活下去之后,他发现写作是“条条绝路之后的一条路”。写作,是他在瘫痪之后还能够创造生命意义的一条路,是他为活下去而找到的“牢靠”的理由。于是,他来到地坛,坐在轮椅上铺开一张纸,开启了他的写作之路。

他一直写作,也渐渐开始享受写作。他将写作比作“对墙的谈话”,后来搬家搬得离地坛远了,他最怀念的还是地坛那四面矗立的围墙。面对着地坛的围墙,他一次次叩问心门,也一次次抓住了活下去的意义。当他站到死中去看生,便赢得了自由,于是他又将写作喻为“自由的夜行”。“我的躯体早已被固定在床上,固定在轮椅中,但我的心魂常在黑夜出行……”残废的躯体禁锢不了他的灵魂,笔墨之间,他的心魂得以自由地夜行,这或许就是写作的意义。

后来,他感受到了“写作的零度”。“写作的零度”即生命的起点。对于史铁生来说,写作不再“只是炫耀祖宗的光荣”,而是对生命之初的眺望。“每当你立于生命固有的疑难,立于灵魂一向的期盼,你就回到了零度……”写作带给他的感受,就如同他一次次进入地坛时的感受,轮椅的车辙通往安静,写作的尽头连接着生命的起点、涌动着深邃的心魂。史铁生在地坛获得了活着的力量,也在地坛觅得了写作的意义。最终他发现,活着和写作,其实都是去回望生命最初的意义。

或许,高中时期正为梦想拼搏的我,感动于史铁生“以痛吻我,报之以歌”的精神。那么,如今作为作者的我,则更为他将写作形容为“灵魂不死”而深深动容。写作,或许代表着认可、尊严和自我价值的确立,但写作更根系于对生命的回望。灵魂之始,是写作的出发点,也是最后的皈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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